第425章 重返殡仪馆(1/2)
我把姑娘塞进小刀的SUV后座时,后颈的灼痛已经顺着脊椎爬到了耳后。
百死咒的纹路像活了一样,在皮肤下一跳一跳,我甚至能隔着衬衫摸到那片发烫的凸起——这是我十六岁之后,诅咒最剧烈的一次发作。
\"林默!\"苏璃的指尖掐进我手腕,她的香水味混着晨雾钻进鼻腔,是冷调的雪松香,平时能安神,此刻却像根细针戳着太阳穴,\"先别管这个。
白清欢的电话我回了,她说在陈老先生那儿等。\"
小刀关上车门,警笛声已经近得刺耳。
他扯下警帽抹了把汗:\"我送姑娘去市一,你们赶紧走。
周慕白那老东西......\"他盯着我后颈,喉结动了动,\"小心点。\"
我点头,苏璃已经拽着我往巷口的老年代步车跑——她那辆红色保时捷昨晚被泼了尸油,此刻正停在修理厂冒青烟。
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,我摸出兜里的翡翠牌,血丝在晨光里更明显了,像条蛇缠着\"冥\"字。
陈老先生住在城西老巷,青瓦白墙的院子飘着檀香。
我们到的时候,白清欢正扒着门缝张望,见着我们立刻扑过来,相机带子在胸前晃得叮当响:\"我拍到了!
棉纺厂地下室的墙缝里,全是......\"她突然顿住,目光落在我后颈,\"你脖子......\"
\"先进去。\"我错开她的手。
门里传来陈老先生的咳嗽声,他坐在八仙桌前,茶盏下压着张泛黄的《玄空飞星图》,见我们进来,指节敲了敲桌面:\"小苏说周慕白吞了鼎里的魂气?\"
苏璃把从幽冥阁顺来的牛皮纸袋往桌上一倒,文件、照片\"哗啦\"散了满地。
最上面一张是周慕白的慈善基金会账目,数字后面跟着歪歪扭扭的血字:\"百煞需百日,每日三魂祭\"。
\"他要养尸军。\"陈老先生捡起照片,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,\"这鼎是明末的镇邪器,本是镇压乱葬岗怨气的。
他倒着用,拿活人魂气养煞......\"他突然拍桌,茶盏震得跳起来,\"你们可知百煞成军的后果?
整座城的活人气运都会被抽干,老弱先死,接着是壮年,最后......\"
\"最后轮到他自己。\"我接口。
后颈的灼痛突然窜到天灵盖,我捏着翡翠牌的手发颤,\"他根本不在乎活多久,他要的是同归于尽式的报复——灭门案的幸存者,对吧?\"
苏璃的手指在文件堆里顿住。
她今天没戴耳环,耳骨泛着青白,像块薄玉:\"我阿娘的日记本里写过,她师父姓周,说过'因果终有报'。
昨晚周慕白说我调香术是跟他徒弟学的......\"她扯出条银链,坠子是块碎玉,和我手里的\"冥\"字牌纹路极像,\"这是我阿娘咽气前塞给我的,她说'见玉如见师'。\"
白清欢突然举起相机。
闪光灯\"咔嚓\"亮起,照片里的苏璃后颈浮着淡青色的影子,像道被拉长的人形。\"这是刚才在门口拍的。\"她声音发紧,\"陈老,这是不是......\"
\"阴魂附体。\"陈老先生摸出枚八卦镜,镜面映出苏璃颈后的影子,\"周慕白的魂气进过鼎,沾了因果。
小苏你刚才碰过那鼎的碎片?\"
苏璃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。
我这才注意到她左手背有道血痕,应该是在地下室搬文件时划的。\"所以他能通过魂气追踪我们?\"我握紧翡翠牌,血丝突然渗到了指尖,\"那我们得尽快切断他的线索。\"
\"今晚子时,他会去东郊乱葬岗取最后一味煞。\"陈老先生从抽屉里摸出三张黄符,\"我查过县志,那片地底下埋着当年灭门案的棺材。
小默和小苏去破他的聚阴阵,清欢带着相机去拍方位——他养煞需要活物引,你们得抢在他之前找到引魂石。\"
白清欢咬着唇点头,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。
她把相机挂绳绕了两圈:\"我知道东郊老槐树,去年拍过鬼火。\"
\"记住。\"陈老先生抓住我的手腕,他的手像老树根,烫得惊人,\"用天机罗盘定位时,咒印会更疼。
撑不住就撤,命比什么都重要。\"
我点头。
苏璃已经把符咒收进香包,她喷了点隐息香在我后颈,凉丝丝的,暂时压下了灼痛:\"走吧,赶在日头落前到古寺——那是去乱葬岗的必经之路,得先布个困魂阵。\"
白清欢突然拽住我衣角。
她的手指冰凉,像片沾了水的银杏叶:\"林默,你后颈的咒......\"
\"没事。\"我冲她笑,摸了摸她相机镜头,\"拍完照早点回来,我请你吃夜宵。\"
她的耳尖立刻红了,转身时撞翻了陈老先生的茶盏。
水声里,我听见苏璃低声说:\"他在骗你。\"
我没接话。
出了门,风卷着槐花香扑过来,苏璃的香水味混在里面,有点甜,又有点腥。
我摸出翡翠牌,血丝已经爬满了整个\"冥\"字,像要滴下来。
古寺的檐角风铃在远处响起来。
我知道,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——但至少现在,我们有了方向,有了彼此。
后颈的灼痛又开始翻涌。
我捏紧罗盘,指针疯狂旋转,指向东郊方向。
该出发了。
出了陈老的巷子,苏璃的指尖始终虚虚扶着我后腰。
白清欢走在另一侧,发梢被风掀起时,总扫过我手背——她大概是怕我突然栽倒。
我能听见自己后颈皮肤下血管跳动的声音,像敲着面破鼓,一下重过一下。
\"我家在城南老楼,六楼没电梯。\"我扯了扯嘴角,试图让语气轻松点,\"两位姑娘要是嫌累......\"
\"闭嘴。\"苏璃打断我,她的香水今天换了暖调的琥珀香,混着风灌进衣领,倒真压下些灼痛,\"上个月你发低烧,不也爬了七楼给我送破阵的朱砂?\"
白清欢突然拽住我袖子。
她的指甲盖泛着淡粉,是上次值夜班时我给她买的甲油:\"林默,你走慢些。\"
我这才发现自己步子急得像踩了火炭。
低头看时,地砖缝里的影子都在晃——后颈的咒印怕是红得要渗出血来。
老楼的铁闸门\"吱呀\"一声开了。
楼道里飘着邻居家的晚饭香,是糖醋排骨。
我摸黑爬上六楼,钥匙刚插进锁眼,身后就传来白清欢的抽气声。
\"你脖子......\"她的手指悬在我后颈半寸处,\"红得像要烧起来。\"
我没接话,推开门。
老式台灯的暖光漫开来,照见茶几上堆着没拆的快递——都是白清欢上周硬塞给我的安神香包。
苏璃熟门熟路地去厨房烧热水,白清欢则蹲在地上翻我装罗盘的檀木盒,发顶的呆毛随着动作晃啊晃。
\"给。\"苏璃端着玻璃杯过来,杯底沉着半颗剥好的荔枝,\"冰的,敷脖子。\"
我接过,凉意透过玻璃渗进掌心。
后颈贴上杯壁的瞬间,灼痛像被浇了盆冰水,嘶啦一声散成细针,扎得眼眶发酸。
白清欢已经把罗盘碎片摆在桌上,青铜表面的刻痕在灯光下泛着青:\"要启动吗?\"
我点头。
指尖刚触到罗盘,整间屋子的温度突然降了十度。
青铜嗡鸣起来,像有人在敲古钟,震得茶几下的铜钱串子叮铃作响。
苏璃的香水瓶在窗台滚了两圈,\"啪\"地撞在多肉盆栽上——那是白清欢去年送的,说是能镇宅。
\"疼......\"我咬着后槽牙,指甲掐进掌心。
咒印从后颈窜到肩胛骨,每根神经都在跳,眼前浮起重影。
白清欢的相机突然\"咔嚓\"一声,她举着照片凑过来:\"你看!
罗盘的光......\"
照片里,青铜碎片周围缠着血红色的雾气,像条活蛇往我手腕钻。
苏璃的指尖压在照片边缘,她的戒指刮出道白痕:\"这是诅咒在吸收罗盘的灵气?\"
\"应该是。\"我扯松领口,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。
罗盘的震动越来越剧烈,我能听见骨头里传来的裂响,像老墙皮往下掉,\"陈老说过,天机罗盘是破咒的关键,但......\"
\"但每次使用都会加速诅咒。\"苏璃替我说完,她的尾音发颤,我这才发现她攥着香包的手在抖,\"林默,要不今天就到这儿?\"
\"不行。\"我抓住罗盘的手更紧了。
青铜烫得惊人,像块烧红的铁,\"周慕白要养百煞军,我得知道他现在的聚阴阵到了哪一步。\"
白清欢突然握住我的另一只手。
她的手温温的,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:\"我帮你撑着。\"
我偏头看她。
她的睫毛上沾着细汗,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。
苏璃也凑过来,她的发梢扫过我手背,带着刚烧开水的雾气:\"我调了隐息香,能缓半小时。\"
三个人的体温叠在一起,像团小火苗。
罗盘的震动突然弱了些,血雾不再往我手腕钻,反而凝成个模糊的影子——是东郊乱葬岗的轮廓,中心点亮着团幽蓝的光。
\"引魂石。\"我哑着嗓子,\"陈老说的最后一味煞,应该就在那里。\"
苏璃的香包\"啪\"地掉在桌上。
她弯腰去捡时,我瞥见她耳后的碎玉坠子在发光,和我翡翠牌上的血丝一个颜色。
白清欢的相机又闪了闪,这次照片里,苏璃身后浮着道淡影,和在陈老家拍到的一样,正缓缓抬起手,指向罗盘。
\"那是......\"
\"先不管这个。\"我抽回手,罗盘\"当啷\"掉在桌上。
后颈的灼痛突然退了,像潮水退去,只留下一片麻木。
我摸了摸翡翠牌,血丝已经爬到了边缘,几乎要把\"冥\"字完全盖住。
苏璃倒了杯温水递过来,她的耳环不知何时戴上了,是对小银铃,说话时轻轻响:\"刚才你疼得脸色发白,下次......\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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