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4章 暗夜偷袭(1/2)
我把车停在巷口老槐树底下时,后颈的咒纹还在跳,像有人拿烧红的细针一下下挑着神经。
苏璃的龙涎香混着我后颈渗出的血珠,在风里散成铁锈味的雾,她突然抓住我正在输消息的手,指甲尖几乎要扎进我掌纹里:\"先别发。\"
她的指尖凉得反常,我顺着她视线看过去——前挡风玻璃上凝着层白霜,明明是七月天。\"他在标记我们。\"她喉结动了动,香水喷雾器在掌心转得飞快,\"刚才地下室那姑娘的怨气里混着香根草味,周慕白用调香术锁了我们的气。\"
我后槽牙咬得发酸。
上周白清欢值夜班时说医科大学失踪的姑娘,此刻在周慕白手里当活祭品,而我的百死咒因为靠近那股怨气,提前三天开始灼烧。
手机在腿上震了第三遍,是小刀的消息:【定位发我,十分钟到】。
\"喷。\"我把后颈凑过去。
苏璃的香水瓶\"咔\"地弹出金属头,冷冽的沉水香混着微量朱砂粉喷在咒纹上,刺痛感总算压下去些。
她手腕内侧有道青紫色的痕,我认得那是调香师提炼特殊香氛时被香杵砸的——她昨晚说要配\"隐息香\",原来真的备着。
\"幽冥阁里的不是怨气。\"她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卷走,\"是活人生魂。
我闻得到...有消毒水味,和白清欢说的失踪姑娘身上的一样。
周慕白在拿活人炼魂,怨气只是幌子,他要的是能操控尸变的生魂精魄。\"
我捏紧方向盘,指节发白。
百死咒的祖训里提过,生魂炼尸是邪术里最损阴德的,每炼一具要折阳寿十年。
周慕白能活到这把年纪,说明他手里至少有百条人命。
车外传来轮胎碾过碎石的轻响,小刀的黑色SUV斜着停在我们后面。
他下车时带起一阵风,警徽在领口闪了下又被压进衣领——便衣警察的标配。\"林先生,苏小姐。\"他弯腰敲了敲车窗,眼尾还带着没消的青肿,\"局里批了支援,但得等半小时。\"
\"等不了。\"我推开车门,夜风灌进来时,后颈的咒纹又开始发烫。
苏璃把个檀木小瓶塞给我,瓶身刻着巽卦——她改良的隐息香,能掩住活人气。\"我去布困龙阵。\"我摸出天机罗盘碎片,青铜表面浮起暗红纹路,\"东南西北四角埋五帝钱,能挡半小时邪术。\"
小刀从后腰摸出个黑布袋扔过来,哗啦一声,十二枚泛着铜绿的乾隆通宝滚在我掌心。\"早备着。\"他扯了扯嘴角,\"上次跟你们去义庄,局里老陈说我中邪,我就找潘家园老头求了这串。\"
苏璃蹲在车头,用香灰在地上画符号。
她的长发被风掀起,露出后颈淡金色的汗毛——混血儿的特征。\"这是避阴符。\"她抬头时,睫毛上沾着香灰,\"周慕白的尸变军团怕香火气,等会你们在外围烧三柱高香,能拖延他们追出来的时间。\"
天机罗盘在掌心发烫,我顺着纹路走向槐树。
树根下的土松得反常,我蹲下身,五帝钱刚触到泥土,罗盘突然剧烈震动,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棉纺厂方向。\"他动了。\"我扯着嗓子喊,\"苏璃,符画快点!\"
苏璃的香灰笔顿住,她猛地抬头,我看见她瞳孔里映着两点幽绿的光——和周慕白在地下室时的眼睛一样。\"是尸变。\"她抓起香水瓶往空中喷,龙涎香混着隐息香在我们头顶结成雾团,\"林默,阵法要快!\"
小刀已经掏出配枪,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在巷子里格外清晰。\"老陈带了五个人在棉纺厂后门,\"他压低声音,\"我们分两路,你们从通风管道进地下室,我们在外围等信号。\"
我把最后一枚五帝钱拍进土里,罗盘终于安静下来。
苏璃的避阴符闪了闪微光,像串淡金色的萤火虫绕着车头飞。\"走。\"我扯了扯她的袖口,隐息香的味道裹住我们,\"记住,活人生魂最怕阳气,等会用罗盘照他们——\"
\"林默。\"苏璃突然拽住我,她的呼吸扫过我耳垂,\"刚才在地下室...那姑娘的阿爹,是十年前慈善基金会资助的大学生。
周慕白说'见阿爹',可能...那阿爹根本没死,被炼成了尸。\"
我喉咙发紧。
白清欢的相机里拍过奇怪的影子,她说像穿西装的干尸——难道就是这些被炼的生魂?
小刀的手机在这时震动,他看了眼屏幕,脸色骤变:\"老陈说后门的狗全死了,尸体眼睛是绿的。\"
风突然大了,吹得槐树叶子沙沙响。
我摸出罗盘,青铜表面浮起血红色的\"危\"字。
苏璃的隐息香在风里散得更快,我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腐肉味——是尸变军团来了。
\"走!\"小刀推了我一把,\"从左边巷子绕过去,通风管道在第三根电线杆底下!\"
苏璃的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,发出急促的响声。
我回头时,看见巷口的路灯突然熄灭,黑暗里两点幽绿的光正在逼近。
隐息香的味道越来越淡,我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。
棉纺厂的烟囱在夜色里像根发黑的手指,指向我们即将潜入的地下室。
而那里,正有双绿眼睛,在等着我们。
通风管道的铁壁硌得我手肘生疼。
苏璃的发梢扫过我后颈,混着隐息香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——这管子比我想象中窄,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尖正抵在我后腰,推得我不得不加快爬动。
“下边有檀香味。”她的声音闷在金属管道里,像块浸了水的棉花,“是周慕白的降真香,祭坛应该就在正下方。”
我喉结动了动,掌心的天机罗盘碎片突然烫得惊人。
青铜表面的暗红纹路正沿着指缝往手腕爬,像条活过来的血蛇——这是罗盘在定位风水节点的征兆。
百死咒的灼痛从后颈漫到肩胛骨,我咬着牙数呼吸,三、二、一,管道尽头的通风口突然漏下一线光。
我扣住铁网边缘往下看,胃里瞬间翻涌。
地下室比想象中开阔十倍,穹顶悬着九盏青铜灯,灯油里泡着的不是灯芯,是泛青的指骨。
正中央摆着个四方形祭坛,周慕白穿一身玄色道袍站在上面,手里握着根镶满翡翠的桃木杖。
他脚下跪着七八个穿黑袍的人,每个人后颈都插着根银针——那是生魂被锁的标记。
最前排的蒲团上,我认出了白清欢说的失踪姑娘。
她穿着病号服,手腕脚腕全是青紫色勒痕,眼睛直勾勾盯着祭坛中央的青铜鼎,鼎里飘出的不是香灰,是一缕缕泛着幽蓝的魂气。
“林默。”苏璃的指甲掐进我手背,“那鼎里……是生魂精魄。周慕白要把这些魂气喂给尸变军团。”
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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