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9章 暗夜中的反击(1/2)
我被爸爸抱在怀里,下巴抵着他肩窝,能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烟草味——平时我最讨厌这味道,可此刻却像根救命的绳子,攥得我手指都发疼。
奶奶说“怨气提前了”那会儿,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,喉咙被什么冰碴子堵着,想哭都哭不出来,只能盯着洞壁上摇晃的烛影,看那些符纸烧起来时幽蓝的火苗,像一群跳舞的鬼火。
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了吗?”那声音又响起来,这次不是从洞底,是从左边石缝里渗出来的,带着股烂水草的腥气,直往我鼻子里钻。
爸爸的胳膊突然绷得像块铁,我贴在他胸口,能听见他心跳快得像敲鼓。
奶奶的手杖“咚”地砸在地上,莲花雕纹红得刺眼,她另一只手按在我后颈,掌心的温度烫得我直缩脖子,可那温度又像团火,把我心里的慌烧出个窟窿。
“护好小涵。”奶奶的声音像块磨利的刀,划破洞里的死寂。
爸爸立刻转身背对着黑暗,我只能看见他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,和他喉结上下滚动的样子。
这时候洞角的烛火“滋啦”一声爆了个灯花,照亮了从阴影里走出来的身影——月白旗袍,盘着油亮的发髻,耳垂上的珍珠坠子晃得我眼睛疼。
是林婉儿,那个总在我梦里站在老槐树下的女人。
“你是谁?”爸爸的声音发颤,可他的手死死扣住我后腰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。
林婉儿的脚没沾地,旗袍下摆扫过石桌时,银锁“当啷”响了一声。
她转头看向爸爸,眼尾的泪痣在烛光里忽明忽暗:“臧先生,你抱着的小闺女,哭声像极了我没活过满月的囡囡。”
洞外的风突然灌进来,吹得陈老刚撒的药材哗啦啦响。
佛店女人“啊”地轻叫一声,躲到她男人身后,可那男人没动,直勾勾盯着林婉儿,喉结动了动,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。
奶奶的手杖在地上划出半道弧,莲花纹的红光追着林婉儿的影子:“你要索命便直说,扯这些做什么?”
林婉儿的手抚上自己肚子,指甲盖泛着青灰:“民国三十年,我男人在码头上被塌了的货箱砸死,我大着肚子去领棺材钱,被工头推进了黄浦江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变了,像有两个女人在说话,一个是刚才的柔婉,一个是刮石板似的刺耳,“他们说我肚子里的孽种克父,该和我一起喂鱼——可那是条命啊!我泡在江底三天三夜,听着囡囡在肚子里哭,听着水鬼啃我的脚趾头……”
爸爸的胳膊抖了一下,我贴在他颈侧,能感觉到他汗湿的皮肤。
陈老蹲下去捡药材,手却停在半空,白胡子跟着他发抖的嘴唇颤:“所以你附在小涵身上?她才三个月大——”
“不是我!”林婉儿突然尖叫,珍珠坠子甩得乱飞,“是江底的老龙!它吞了我囡囡的魂,又把我困在怨气里,逼我去抓活人的魂来填它的肚肠!小涵的哭声引动了我囡囡的魂,老龙才会……”她的话突然被掐断,整个人像被绳子拽着似的向后仰,旗袍下摆渗出黑红的水,滴在地上“滋啦”冒烟。
“奶奶!”爸爸喊了一声,我被他转了个方向,正好看见民国女子从洞顶的阴影里飘下来。
她就是之前总在爸爸梦里披头散发的那个,可此刻她的长发服服帖帖垂在背后,脸上的青灰褪了大半,眼里竟有泪光:“我知道被脏东西啃食魂魄的滋味。”她飘到林婉儿身边,抬手按在她额头上,“我帮你。”
洞里的温度突然回升了些,我后颈的冰碴子化了,终于能抽抽搭搭哭出声。
奶奶的手从我后颈移到我背上,一下下拍着,像小时候哄爸爸睡觉那样。
佛店男人突然冲过去,从石桌上抓起银锁塞进林婉儿手里:“这是开过光的,镇得住怨气!”佛店女人也跟着递出个红布包,我闻见里面有艾草味:“我妈临终前给的,能挡阴邪!”
陈老突然大喝一声,我被吓了一跳,抬头看见他把最后一张符纸拍在洞壁的符号上,符纸“轰”地烧起来,这次是亮堂堂的橙红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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