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植思想(1/2)
种植思想
“种植…思想?”
“你也瞧见陈婶儿了,一旦被种植一种思想,周围明明可以很好解释的东西全都被那种思想所左右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她刚刚对这件事情的理解,为什么同是一件事,她想的是因为她犯了罪她信的主在惩罚他,而旁边的人只会说她没看好孩子。”
曹琴霜手离开他的手,起身给他看了一张照片,那是他弟弟的照片,他先前见过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再给他看一次。
正疑惑,她将照片翻转过来,是张小孩儿的脸,很可爱,听她娓娓说来:
“我弟弟,小时候很天真,当然每个小孩儿都是那副样子,老是抓着我问东问西,为什么太阳是热的,月亮是圆的,从村头跑到村尾高兴地跟我说:姐姐,太阳正跟着我走呢。”
轻轻笑一声:“是不是很傻?那是因为我已经学过这方面的知识,知道其中缘由。但是还没等到我拿书本跟他细讲呢,有一天他跑来跟我说,他知道太阳为什么是热的,因为那是王大爷生气的时候丢上去的一团怒火,太阳跟着他走是因为那团怒火是为了他才有的,因为他不听话,老是每天早上唱歌打断王大爷清晨的美梦。”
“这说明什么?王大爷逗他的。”
“可他不这么认为,信以为真,就每天不敢在早晨唱歌了,王大爷就此可以睡安稳觉了。”
“之后呢?”
“之后我就问他,那王大爷都能睡好觉了,怎么太阳还在?还跟着你走?这个时候一般会觉得上当,什么东西解释不通,那就要开始明白,王大爷说的是不是对的了。但是他却还是笃信王大爷说的话,就还是去问他,最后王大爷又解释那是因为他好多地方还是不听话,所以火没有消失,从此以后就非常听王大爷的话,让他跑腿就跑腿,让他端水就端水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解释?”
“一个几岁小孩子,他只选择他容易理解的,容易相信的去信。我后来告诉他的,他反而不信了。没多久王大爷去世,他都还以为王大爷就连死都不原谅他,直到他到了读书的年纪,开始学习知识,才懂那只是王大爷跟他开的一个玩笑。”
曹琴霜将那照片拿在手里,有些惆怅。
“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,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脑子里种一颗思想的种子,是件可怕的事情。一旦种子发了芽,长成一颗再也撼动不了的巨树,他就以着这些思想过一辈子,再也听不见任何与之不同的意见和事实。”
江夏开始联想陈婶儿说的话,她的罪,她孙子来受。
他觉得那是不对的,甚至可以说,他觉得世界有因果,但是根本没有报应一说。
有人穷困潦倒,或者死状惨烈就常常听见有人说:
哎呀,这人肯定是坏事做多了,才有此报应;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;德行不够好的就该有此下场;他肯定是周身气场不好,气场又跟人的好坏有关…
其实自己周围好些人都过得并不好,却都待人平和,从不害人,反而被欺骗,被辱骂,所以这些都是说不通的。
但还是有人就那么认为,就那么去说。
“你爸爸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,从小就告诉你,你周围是死亡都跟你有关系,并且指着一个证据去证明,那就是你的眼睛对不对?”
“嗯…”
“世界上很多东西无法解释之前,或者没有确定证据之前,都是人为猜测而已。”
曹琴霜开始劝慰他:“照你爸爸说的,你身边有人去世,你爸爸不也看得见,那怎么不说他是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原因呢?就因为他眼珠子跟许多人一样是黑色?就连地狱有没有,都还不清楚,就那么胡乱说,你还就信了。”
她起身把照片放好,给他倒了杯水:“你刚刚那么挣扎,说明你爸爸给你种植的那颗种子你并不全信,和自己所理解的不想接受的成了冲突。你要是还不放心,那就通过自己的眼睛去看,通过自己的力量去证明。”
“怎么证明?”
“好好去对待和守护你身边的人,等你七老八十了,再来确定,跟你认识的是不是都会因为你去世呗。”
“死亡其实又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,有些人把它当作跟日出日落、花开花谢一样是个自然规律。有些人甚至还觉着,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。呵…如果真的能带人走,那你又怎么确认,所谓被你带走的那些人是高兴还是难过的?”
空间静默几分钟,江夏低头凝思。
曹琴霜喝着水瞧他神色,脸色却有一层关于自己的烦心事笼罩着她。
她心里在想:要是你真的能带我去地狱,我还好奇地狱什么样子,那里美不美?比上这人世间,说不定有这么新鲜的事情比现世要精彩。
说人生百态,也就那么几百种,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事。
实在是…太无聊了。
“我能问问,”江夏接过水喝了一口,想起说他弟弟的那些流言,“你弟弟,是因为什么自杀的吗?”
“哎…”
曹琴霜面容疲倦,本来她不想拿这种事来作为安慰人的条件,所以才胡乱编造了一个轻松的故事。
不过转而一想,确实漏洞百出,不免取笑自己不够真诚。
只好说:“也还是因为他被人种植了一个思想。”
“什么思想。”
“怎么说,”她犹豫,斟酌后,“别人告诉他,他和他姐姐的关系不正常。”
“姐弟之间的关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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