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3章 世界错位（1/2）
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时，张逸的手指正触到冰冷的金属门牌。上面蚀刻着扭曲的花体字，在手机闪光灯下泛着青灰——“欢迎来到第七号疗养院”。
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卡森的登山包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：“雷欧说定位到我们时，导航显示我们在撒哈拉沙漠。”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，战术手电筒的光斑扫过剥落的墙皮，“现在却出现在这种鬼地方？”
艾莉亚突然抓住张逸的手腕，她戴着的机械义眼泛起幽蓝的光：“你们听到了吗？有人在哼唱......”
歌声像是从墙壁深处渗出的，混杂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。张逸握紧军刀，刀刃在黑暗中划出细小的火星。当光束扫过走廊尽头时，他的瞳孔猛地收缩——那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，怀里抱着个缺了半张脸的布偶，正随着哼唱左右摇晃。
“别盯着它的眼睛。”雷欧不知何时出现在左侧楼梯口，他的电子义肢关节泛着红光，“我在入口捡到这个。”他举起一张泛黄的纸条，纸边焦黑，像是刚从火堆里抢出来的：
1.工作人员不会主动搭话
2.布偶没有眼睛
3.如果听到哼唱，请立即背对声源
4.记住：这里没有镜子
卡森的手电筒突然剧烈闪烁，当光线重新亮起时，白大褂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。艾莉亚的义眼开始发出警报，视网膜投影出密密麻麻的乱码。“有东西在篡改我的系统......”她话音未落，头顶的吊灯轰然坠落，在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。
张逸捡起一块碎玻璃，却在反光中瞥见惊人的画面——玻璃里映出的不是他们四人，而是六个浑身缠满绷带的身影，正举着手术刀朝他们逼近。他猛地将碎玻璃甩开，玻璃碴在墙上撞出尖锐的声响。
“第四条是假的。”雷欧踹开一扇虚掩的房门，里面堆满了老式电视机，屏幕上不断切换着雪花和扭曲的人脸，“或者说，是陷阱。我们刚才在入口明明见过全身镜。”
卡森突然僵在原地，他的影子正在地板上诡异地拉长，五指化作锋利的爪子。“帮我......”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，额角青筋暴起。艾莉亚立刻扯下背包里的银链，缠在卡森手腕上，金属接触皮肤的瞬间，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缩回墙角。
走廊尽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，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哼唱。张逸数了数，至少有七种不同的声调。“他们在围猎我们。”他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裤兜，“规则里没说不能反击。”
雷欧的义肢弹出微型脉冲枪，艾莉亚的义眼切换成热成像模式，卡森重新握紧登山镐。当白大褂群像潮水般涌来时，张逸终于看清他们的脸——那些都是他们四人的五官，拼凑在布满缝合线的面皮上。
“记住，这里没有镜子。”雷欧的声音混着枪声响起，“但我们就是镜子。”脉冲枪的蓝光在黑暗中划出弧线，击中最近的白大褂。那具躯体如融化的蜡像般扭曲，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触须。张逸挥刀斩断缠住脚踝的触须，腐臭的黏液溅在军靴上滋滋作响。
“它们在模仿我们的弱点！”艾莉亚突然拽住卡森的衣领往后一拉，卡森刚才站立的位置，一柄手术刀正从天花板坠落，在地面砸出深坑。她的义眼闪过数据流，“这些东西能读取我们的记忆！”
雷欧的后背撞上堆满病历的铁柜，泛黄的纸张纷纷扬扬落下。他瞥见其中一张诊断书，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，日期却是三天后，诊断结果栏用红笔写着“已死亡”。金属柜门突然剧烈晃动，无数只苍白的手从缝隙中伸出，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的血迹。
“别碰那些文件！”张逸掷出的军刀钉在柜门上，将一只手钉在木板上。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，他这才发现每张病历上的照片，都是他们四人不同角度的面孔。
卡森的登山镐劈开扑来的白大褂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。他回头的瞬间瞳孔骤缩——另一个“卡森”正举着手机拍摄，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他们进入疗养院前的画面，时间戳显示为“2023年7月15日”，那是他永远不愿回忆的，团队第一次任务失败的日子。
“别看屏幕！”张逸用刀背砸向“卡森”手中的手机，玻璃碎裂的瞬间，那个幻象发出婴儿般的啼哭，化作黑雾消散。但更多的黑雾从通风口涌出，凝聚成他们各自最恐惧的场景：艾莉亚被无数机械零件贯穿身体，雷欧被锁在解剖台上，而张逸面前出现了一面完整的落地镜，镜中的自己正咧开嘴角，露出满嘴尖牙。
地面开始剧烈震颤，墙壁上浮现出更多规则：
5.笑声比哭声更危险
6.数字会改变
7.别相信自己的影子
8.出口永远在相反方向
“规则在增加！”雷欧用冲冲枪轰开天板板的通口口，“而且这些新规则......”他的话突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，整栋建筑陷入彻底的黑暗。艾莉亚的义眼应急灯亮起，却照见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倒吊的身影，每个都穿着他们四人的衣服。
卡森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脚踝，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脱离地面，化作实体对他狞笑。他挥起登山镐劈砍，却发现影子被击碎后又迅速重组。张逸抓起地上的碎玻璃，对着影子猛刺，鲜血从虚空中喷涌而出，沾湿了他的袖口——那血是温热的，带着铁锈味。
“反向逻辑！”艾莉亚突然喊道，“第六条说数字会改变，也许旧规则也在失效！”她扯下银链缠在张逸手腕，“试试用这个触碰镜子！”
张逸将银链甩向落地镜，镜面应声而碎。但碎片没有落地，反而悬浮在空中，拼凑成一扇旋转的门。门后传来熟悉的电子提示音：“检测到外来生命体，启动清除程序。”
雷欧的义肢红光暴涨：“这根本不是疗养院，是某个高等文明的实验场！”他将脉冲枪调成最大功率，“我们得找到核心控制器，彻底摧毁这个空间！”
当他们冲向旋转门的瞬间，所有白大褂突然停止攻击，整齐地转向走廊尽头。那里传来孩童的笑声，比之前任何声音都清晰：“游戏开始了，猎物们。”随着笑声，整个空间开始扭曲，墙壁化作流动的液态金属，将他们四人吞噬其中。液态金属如活物般包裹上来，张逸感觉皮肤被灼烧般刺痛。他挥刀乱砍，刀刃却陷入金属中拔不出来。雷欧将脉冲枪能量开到最大，轰出的光束在金属中炸开，形成短暂的空洞。
“快！趁它还没愈合！”雷欧大喊。四人奋力穿过空洞，跌落在一片灰蒙蒙的空间里。这里悬浮着无数发光的立方体，每个立方体里都囚禁着不同的场景——有他们熟悉的城市街道，也有完全陌生的外星地貌。
卡森突然指着一个立方体惊呼：“那是我们的基地！”在那个立方体里，他们的基地正被黑色触手缠绕，留守的队员们在拼命抵抗。艾莉亚的义眼快速扫描：“这些立方体像是平行世界的投影，而且......”她的声音突然颤抖，“每个立方体的时间流速都不一样。”
话音未落，周围的立方体开始剧烈震动。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从虚空中浮现，它的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眼睛，每只眼睛都映出他们四人不同的表情。机械装置发出合成音：“观测目标情绪波动达标，实验进入下一阶段。”
雷欧举起脉冲枪：“就是这东西在搞鬼！攻击核心！”
脉冲枪的光束击中机械装置，却被它表面的眼睛吸收，转化为紫色的能量束反击。艾莉亚的义眼迅速分析出能量频率，喊道：“用银链扰乱它的频率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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